【火影·七班】光风霁月（下）
·未完，有个尾声
·疯狂OOC，大家就看看得了……
·大概比较虐？
·拖延癌作者跑路了
六，
宇智波佐助从梦中惊醒。
樱花林、明媚的阳光，和温暖的笑声消失了，目所能及只有漆黑的房间。
“sakura”，喉咙中咕哝出三个单调的音节，“又梦到你了啊……”
已经不再计算这是第几次重新回到二十一岁的那个四月。十几年来，这个梦境始终如一，清晰地纤毫毕现。
宇智波佐助其实惊讶于恋爱时的自己。他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朝还俗，竟然抗拒不住自己的独占欲。上一次这样对一个人，大概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粘着鼬吧……会时时刻刻想抓着她的手，会每个地方都想要和她一起走，会下意识地对旅途中想接近她的男人摆出黑脸干脆宣布这是他的女朋友，会不由自主地发觉想满足她的任何希望，会隔三差五脑中浮现该怎么让她改姓宇智波的问题……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宇智波佐助从床上起身，踱到窗前，静静仰望一轮明亮的圆月。
即便那短短一段时间拥有如此坚实的记忆，自己和樱在旅途中像每一对平常的情侣一样别扭地尽做些仔细想想就又蠢又俗气但依然忍不住去做的事情，那些瞬间的美妙感觉仿佛可以一直一直延伸到时间的尽头……可当一切都突然结束时，记忆就仿佛被糟糕的剪辑师一把掐断，什么也没有剩下。
但谁也没做错，我们都没有错。这是樱的话，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了很多次。
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是从我想杀了她开始，还是我离开木叶开始，还是我遇见她开始？
……
“樱，这是云隐和木叶之间的机密卷轴，我们要将它带回木叶。”
快要踏出云隐领地了，他掏出从雷影手里接过的卷轴，递给了走在一侧的樱。
“诶？这是要……”樱瞪大了她的绿眼睛，一脸不解。“佐助君比较强，放在你那里肯定更安全啊？”
“所以敌人也会这样想。听好了，卡卡西知道我们两个大概这段时间会在雷之国附近，所以才派我们我们去接这个S级任务。以我们一组，委托S级任务很自然。但我们两个对于保密要求来说也会非常显眼。不管是云隐还是我，仇家都不少，这份卷轴价值也相当高，所以回木叶的路上多半不会平安。遇到袭击的话，肯定会以为卷轴被我保管，首先冲我来，所以才要让你拿着卷轴，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卷轴都更安全。”
也许就是从这里开始错的，宇智波佐助攥紧了拳头。
即使两人回程一直戒备着，树影婆娑间，战斗来得依旧非常突然。
敌方显然做足了准备，人数极多，基本上都是远程攻击系，对他们这两个攻击距离有限，且战斗手段非常消耗查克拉的人来说并不能轻松解决。
而且麻烦的限制太多了……为了任务的机密性，不能用须佐能乎、天照或者神罗天征、地爆天星这些太容易引起注意，立刻向周边势力暴露卷轴交易方是谁的手段……也不能下杀手，必须留着头目的活口来获取情报……更麻烦的是，这伙人打从一开始似乎就主要针对樱，让她陷入了消耗战中……
“樱！为什么不用百豪？！”宇智波佐助反手刺穿了又一个袭来的黑影，以近乎叱骂的口气隔空朝另一边独自应付十几个敌人的樱大吼。
“没事的！这点小事……不需要用百豪！”说着又是一拳把欺身上前的人抡飞。
“为什么不用？！百豪的话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浪费吧？！”
“我说了……不——需——要！”
佐助很清楚不解开阴封印的樱已经开始查克拉不足了，而且即便刻意小心，也仍然受了几处伤。没有解开阴封印使用创造再生，即便分出查克拉治疗，但仍然挡不住长时间的状态下滑。
这伙人很奇怪。佐助感到十分恼火。他们似乎根本没打算抢到卷轴然后立刻逃走，反而是拼命也要将两个人分开，无所谓牺牲，逐个击破。如果是站在敌人的角度，其实倒也算不错的战术，他们两个人如果能合作，战斗效率肯定会比现在高。而对方的头目又一直远离战斗，这对必须要同时保护卷轴和击倒他的任务目标来说同样不利。
擒贼先擒王，如果能拿下头目，那对方的分割战术也就失去了意义。
“樱！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眼角里瞟到她分身乏术，可樱还是扭头吼回来一句：“三分钟够吗？！”
他笑了笑，嘴角一撇，“足够了。”说罢天手力一换，朝头目拔腿冲去。
但事情不对，根本没有人试图拦住他。只要几秒，他就能一刀斩到那头目眼前了。
一定有什么出错了。不安突然攫住了他。
宇智波佐助回头一望，只见人潮全部往樱那里涌去，远远地几乎看不见被黑影淹没的粉色头发在勉力支撑。
怒火中烧，他刹那便闪到那孤立无援的头目身侧。论单打独斗，能赢过只用体术和雷遁的佐助，这种人也世存无几。不出几回合，那头目便折手断脚，被他提着领子冷冷威胁：
“给你三秒钟，让你的人停手，我除了带走你问话不会再拿他们怎么样，不然的话我会做什么可不好说。”
“哈……”鲜血进到了他的气管里，那人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诡异的嘶嘶声，“如果我说不呢？”
佐助的手回答了他——从衣领上换到了脖子上，紧紧扼住。
“我会用写轮眼自己知道我想要的答案，然后捏碎你的喉咙。”
“那……请便吧，但……可否先把你身上……的卷轴……交给我呢……”他歪着头，露出一个悚然的微笑。
“败者没资格提这种要求。”
“那我只好杀掉春野小姐了。”
宇智波佐助猛地回头，看见樱半跪着，浑身像是无法动弹一样微微抽搐。
头目一边咳血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起来……这还是她们师门的招数呢，打乱神经反射和查克拉流动，一点一点叠加起来，对春野小姐这种体术流来说还是很管用的……”
“你们竟敢……”右眼由黑转红，危险的花纹缓缓浮现。
“所以换不换呢……如果给我卷轴的话，我就答应不会伤害春野小姐。”
“你的承诺又有什么可信呢？”
“没有办法，只能期待宇智波先生……把自己的女人看得重要一点咯……”
“佐……佐助君！不能给他卷轴！”是樱急哑的声音。
佐助强自镇定。卷轴不在他身上，就算想换也换不了。离轮回眼恢复正常还有一点时间，只要时间一到，就可以用天手力把樱和自己对调……现在必须拖够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为了她给你卷轴呢？”
“我……当然知道……我们这种货色嘛……根本不够宇智波先生打的……”他又吐了一口血，“但一定要说有什么能利用的软肋……我可是留意你们好久了……别让我失望哦，宇智波先生。”
糟糕到了极点，天手力还没有准备好。如果万不得已就只能用天照直接烧死樱周围的人了，那样就得冒着机密泄露的风险赶回木叶。如果樱一开始就放开了用百豪，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还没想好吗……我有点不耐烦了。我数到三，春野小姐就人头落地了。好的，三——二……”
一股熟悉的查克拉强劲释放出来，席卷四周空气，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你们威胁佐助君之前，还得问问我的意见呢！混蛋！！”
妖异的黑色斑纹横贯樱的面庞，她胸腹的伤口急速愈合，周围的人都被这迸发的罡风甩飞。
“嘛，能模仿师父的乱身冲倒是值得称赞，但实在没学到精髓呢。这点紊乱的生物电流，用在正宗身上还是差点。”说罢又是一拳轰飞围着的一圈人。
以现在的樱的不死之身状态，自己大可不必担心了。佐助回过头，平静地看着手里掐着的那个一脸不可置信的男人：“下次记得调查任务对象查得彻底一点吧。”
他歪嘴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写轮眼一转，那人彻底失去意识。
群龙无首，樱三下两下突出包围，与拖着头目的佐助会合。“还要管吗？”
他摇摇头，“先回木叶。”他把头目捆好，召来加尔达。“给卡卡西写封密函，就告诉他袭击我们的人在这里，让暗部的人来领走。”
“不用我们押回去吗？”
“我已经用写轮眼读了他的记忆，大概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也下了个效果够强的幻术能撑到木叶来人。如果你能帮忙封住他的查克拉，就更好了。”
“明白了，佐助君，我这就动手……嘶……”她似乎扯到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痛的皱起了眉头。佐助发现她又撤掉了百豪之术。
“怎么不接着用百豪了？你的伤还没好。”
“这点小伤，我自己能治的。不用啦。”樱笑笑，不说话了。
“如果你一开始就解开阴封印，也不至于会受这个伤。”佐助犀利地指出。
“百豪是对付辉夜或者斑的时候才用的，平常怎么会需要……”
“但如果你有可能会受伤的话，你应该一开始就做好准备。我不想看你受伤，我也不是医忍，没办法帮你治疗。”
“没事的佐助君，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樱加重了语气。“佐助君也不会总是用轮回眼的能力吧？所以我也不会总是用百豪。”
“轮回眼对我消耗很大，但百豪难道不是储存好的查克拉吗？”
“还是会很累的啦……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佐助君？”樱有气无力，却仍然挂着笑，睁着大眼睛抬头看他。
佐助叹了口气。“靠着我睡一觉吧。”他伸出右手，把东倒西歪的樱一把揽在自己肩膀上。
……
现在想想，也许当时就不该想着小心谨慎不用万花筒。如果一开始就下了杀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术……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
樱睡醒后，仍然没什么生气，手脚也缺乏往日的劲力。
“要背吗？”他打量了她一眼，伸出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啊啊！不需要不需要！我自己没问题的！我可是一直有在锻炼哦！”
虽然顶着苍白的脸色说出这些豪言壮语没有丝毫说服力，但拗不过她的坚持，佐助最终还是放慢脚步牵着她一起赶路。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樱的体力一直没恢复，即便她努力遮掩，跟上自己的赶路的步伐。但这些骗不过佐助的观察。她的查克拉相当虚浮，而她的脸色发白，嘴唇没有血色。但樱的查克拉量不止这一点，虽说之前战斗消耗不算小，但不至于到这种体力枯竭的地步。樱情况不对，还是小心为好。
佐助停下了脚步，回头拉住勉强跟在身后的樱。
“樱，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没事，我很好的。赶紧回村吧，佐助君？”樱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不要撒谎，你怎么了？”
“真的没事啦，不用管我。”
“樱。说实话。”宇智波佐助拿出了略带威胁的口吻。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查克拉没能马上回复而已。”樱的口气有些局促。
“如果你不说，我可以用写轮眼自己看。”
樱看着他，似乎不敢置信，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犹犹豫豫地说道：
“之前那个仿造的乱身冲……好像不是很单纯……我的伤口，不能一次性愈合了。我得一直分出大量查克拉止血治疗，防止再次开裂。这种针对医疗忍术的术我以前见过，如果不处理会失血过多而死，但我知道怎么办所以没问题的。所以我们现在赶快回木叶，我得到医院彻底治疗。嗯？快点出发吧？”樱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试探着问脸色阴晴不定的佐助。
佐助脸色仿佛藏着怒雷的乌云。他就知道那个头领不是无的放矢，没想到宁可自己任务失败都要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报复。早知如此，自己应该当时就掐断他的脖子，而不是把他打昏了交给暗部。
“那比起这个，你现在还是解开阴封印，用百豪之术·创造再生吧。这个术不是可以再生肉体吗？至少比用查克拉维持要更保险。”
“不行，我不需要用。”樱的态度一反常态的执拗。
“为什么？我说的没有错。这个术更有效率，也更安全。”宇智波佐助感到烦躁，他不知道春野樱今天是怎么了。如此严肃的战斗不采取最有效的方法，导致现在枝节横生。
“佐助君，不可以。我明白的。现在不需要用百豪。”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不用！”
樱看上去很疲倦，但还是惨白着一张脸大声和他争论，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佐助君，这件事不行！我现在不会用创造再生的！原因我们回去以后再说好不好！”
我不会说的。春野樱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种话。至于她现在堪称蛮横的语气，倒只能算火上浇油的佐料了。今天一整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拒绝，她现在憔悴又死犟的模样，对自己判断失误的自责，还有对抢夺卷轴的敌人的暴怒……统统堆积在他心口，血气直冲头顶，眼睛由温和的黑色映成诡异的猩红。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佐助君你现在就算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别再问了，好吗？”春野樱碧绿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焦灼和拒绝。但那时的佐助已经看不见了。
“樱，你真的很烦人啊！只是因为你觉得不需要用，我们的任务差点失败，你差点被杀！现在，你是重伤，只会拖累我们的任务，而我要把你安全带回去。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拒绝告诉我因为你，导致这次行动出现变故的原因？！”
泪水涌上了樱为难委屈的绿眼，顺着她纸白的面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佐助这才无措地意识到，樱又因为自己哭了。她已经很久都没哭过了。
“因为……因为……佐助君不知道……百豪之术·创造再生是禁术啊……这不是治疗，是预支自己的寿算……我一直都不想让佐助君知道的……可是，可是……”她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不再往下说了。
宇智波佐助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他定在原处，目光凝在对面刚被自己吼完的女孩身上。她究竟为了追上他，站到他身边，将他拉出深渊，付出了多少？他以为她付出了她的真心，她的爱，她最应该轻松无忧的少女时光。可答案，竟然是她的生命。在他有危险，在他需要援手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犹豫过用本该安享的未来生命来交换他当下的一线生机。但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年会一无所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轻声说道，好似自言自语。
“因为佐助君不需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选择。”樱擦了擦眼睛，又像平日那样温柔地笑笑，语气坚定。
“那我又该如何补偿你，樱？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
“佐助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樱出声打断了他。“我就是因为不希望你知道后有负担，所以才不告诉你。”
“为什么？这都是我应该补赎的，这是我的罪。”
“那你给我的是什么呢？”樱忽然提高了声音，急切又激动，“是负罪感吗？是感激吗？还是为了报答我，为了向我赎罪才和我绑在一起的吗？是为了补偿我才去喜欢我吗？这样的佐助君，我不想要！这样不得已的爱，我才不需要！”
佐助沉默地听完。过了片刻，樱几乎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才开后：“你害怕我是因为亏欠才提议和你在一起吗？” 用的是他一贯的平静语气。
“……是的……我害怕。”樱的声音几乎不可察。她没敢抬头直视琢磨不透的佐助。
“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不可能不觉得自己对你无所亏欠。”
“嗯。”
“所以樱，我应该怎么办呢？”
春野樱抬起头，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始终镇定冷酷的宇智波佐助，而是一个墨黑的眼里满溢着迷茫、恐惧与不舍的年轻男人。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的生命彼此缠绕，爱恨界限不清。
樱仰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空，答道：“我不知道，佐助君。”
没人能给他们答案。
佐助慢慢地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了樱，把她压进自己的怀中，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化作一缕烟云飘散。
“樱，即使我并不值得你如此对我，我还是只想和你在一起。即使你害怕，你犹豫我是否真的喜欢你，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喜欢的是唯一的你，因为我希望……”
我希望你幸福。
可他说不出。
“樱，”他抵住了她的额头，眼神满盛着伤痛无奈，“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