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知音 07
·这篇比较流水账诶……但不管怎么说，我写完剧情的五分之一了！
·为什么《知音》里老是在吃饭呢？当然是作者除了吃饭就没有爱好了啊！
·王杰希已经看穿一切……（我真的好喜欢王喻黄三人组啊！）
·私设喻黄都是用Apple手机
·One Day We Will Be Together是日本R&B Nao'ymt的单曲
·暗搓搓地求评论求赞求推……关爱拖延癌写手？
7. One Day We Will Be Together
生活对喻文州和黄少天来说是柳暗花明，有惊无险。大二下学期的期末作品，两个人都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地高分通过。
黄少天一个多月苦练后越发精细成熟的技术让教授们大赞这根好苗子扶正了果然是前途无量。喻文州除了理论课一如既往的扎实稳健，颇具创新的室内乐作品也让作曲系的老头子们精神一振。他的导师尤其支持这个看重的学生，听完他灌录的CD后特意赶紧把喻文州找到办公室喝了杯茶。
喻文州一向教养好，颇有分寸的微笑着替老师倒茶，安静听老师唠嗑。
“文州啊，我看你这个作品挺花心思的嘛！”
“以前听过这种形式的双主旋律作品，这次融合着做了一次尝试，还要感谢您这学期一直给我修改建议呢。”
“哪里的话，”老师摆摆手，“给自己的学生改作品不是应该的吗？何况……”他又笑了笑，“你其实也挺坚持的。细节能改，你的主题是从头到尾都一个样。我都拿你没办法！”
虚心听取，屡教不改。老师还是把这八个字咽下去了。对作曲家来说，有自己的风格是好事。然而，欣赏的学生一意孤行这种并不讨巧的个人风格却让老师颇为忧虑。这首室内乐既不古典也不现代，一定要分个类也只能说是实验音乐。虽然还是满满的学生气，努力糅合自己希望概括的元素，但那极有个人特色的对抗主题却已经非常成熟了。初听肯定不会很引人注意。静下心慢慢品味交织的声部和缠绕摇荡的旋律线，才会听出花了心思的手法，沉入他的世界。但艺术不可能完全存活于私人的真空中，恐怕喻文州的风格总是会招致非议和批评。即便他的才华摆在那里，以后的路也未必很顺畅。
老师呷了口茶，暂时搁置了喻文州的风格问题。他算看明白了，喻文州是那种很坚定的年轻人，并不算极为拔尖的天才，但厚积薄发，又肯努力。这样的人，劝他转变风格，倒不如真有困难的时候扶他一把，相信他自己会慢慢走稳走远的。如此盘算一番，老师换了个话题，挺有兴致地问喻文州：
“你这曲子都是找谁录的啊？这成品质量远超我的预期啊！你们都可以自己留张碟了……哎等等，你先别说！我猜猜啊……小提琴是王杰希吧？”
“您耳朵还是这么厉害呀。”喻文州笑笑。
“别捧我啦！王杰希不是校团首席吗，听多了自然认得出来。然后，大提琴是周泽楷吧？”
喻文州点点头。
“我说弦乐系大提专业的哪个小子能有这么好技术呢？可不是那个周泽楷？出名到我们作曲系都知道他了。”老师得意地扬扬嘴角，继续道“钢琴是谁啊……还挺不错的嘛？唐柔？这个说不准……”
“是大一的吴羽策。唐柔是真的厉害，但我和她不怎么熟，没敢请。”
“大一有这个水准够行了。回头我得跟钢琴系的人说说这家伙，吴羽策是吧？我也说，有几段弹得不像女孩子的感觉，很特别。回过头来……我想到哪儿来着？对！把另一个主旋律忘了，吉他你找的是张佳乐？”
喻文州摇头，“张佳乐学长今年都要毕业了怎么好意思占他时间？我找的是同级的黄少天。”
“黄少天……好像也听过弦乐系的那些个人老提他，好像也挺有前途的。不是我说，你回头可得好好谢谢这个黄少天。这家伙可太有奉献精神了。你这吉他谱子写成这个样子都能琢磨出货，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玩命练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奉献精神”四个大字直直敲打着喻文州的鼓膜，余波径自递到心弦。喻文州一直知道自己凑的都是那种接了活就会认真办事的靠谱人，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找他们的原因。至于黄少天，喻文州认识他不久后也摸清楚他天性里自带的争强好胜绝不服输让他不论是练什么曲子都一定会练到满意才罢休。更何况，黄少天水平远超一般学生，即便经历了瓶颈，最后练得出色也并不是多么让人惊讶的事情。可这大半个学期的练习相处下来，喻文州竟有些忽略了黄少天在他期末作品中的演出，平心而论，是妥妥的超水准发挥。
系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找同学帮自己演奏作品，总是不能对他们花费的时间精力抱有太大期望。毕竟，谁都要先练完自己的专业课作业，有空闲时间再去练朋友写出来的东西。黄少天也无法忽略他自己本身压力山大的专业课。然而，明眼人一瞧就明白，这家伙到底在这首学生习作上花了多少工夫。
为什么会这么上心呢？喻文州突然不想去计较这个问题了。只是……这样的黄少天，的确是个会让人愿意为了他而写作的演奏者……不仅仅是他在练习打磨上耗费的精力，更是那潜藏在乐句中的点点滴滴，像楔子一样契进了喻文州脑海中浮现的音色，有些处理甚至比他自己原先预想的更加抓耳出彩。
如果是这样的黄少天，真希望他能有朝一日弹弹自己专门写给他的歌。
品学兼优的学生会长大二也理所当然地斩获了院长奖学金。一贯待人不错的喻文州便拿着这笔小钱请重奏组吃了顿饭。席间，撒开了吃吃喝喝的不是这个应该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喻文州，反而是借机蹭饭的黄少天。众人瞧他那个欢实劲儿，好像拿奖学金的是自己，喻文州倒成了次要角色。李轩见状忍不住酸了黄少天一句，即刻换来黄少天的严正声明：
“首先，我也是拿奖学金的人。我每个月都拿奖学金！喻文州他一个学期才拿一笔，这能一样吗？当然不能！其次，我有道理高兴！这曲子虽然是文州写出来的，但弹出来的是我！”
方锐也忍不住了：“你就吹吧！什么弹出来的是你，当我们不存在啊？你上个月底那次排练就是附中的小屁孩都弹得比你更好！而且——”他眼睛滴溜溜一转，“这首曲子的MVP难道不是我方锐大大吗？有我在，喻文州你以后的奖学金都没跑了！你说对不对啊，吴女士？”
吴羽策听到“吴女士”忍不住抽了抽眉头，忍住没有反手削方锐一顿，“啧”地一声带过，刻薄尽在无言中，顺便损了一句黄少天：“又不是给你写的，少臭美了。”
“哎哎哎怎么对学长说话呢？这还不是给我写的？我就问问，这里面还有谁是特意改了谱的？还有谁是专门被写成了主旋律的？”黄少天不服。
“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一直没吭声的王杰希也掺和进来。
喻文州看着这个相识已久，以威严稳重闻名S音的好友居然也和黄少天斗起嘴，不禁体会到一种带小孩的心境：“王首席，你平时跟我说带乐团有多累，我现在倒是有点体会了。”
王杰希不语，沉默地凝望了喻文州一眼，又瞟了瞟黄少天，决定说句公道话：“但是如果说谁是被特意改成了主旋律，那就只有黄少天了。”
大眼所言甚得朕心，黄少天很满意：“好了，王杰希都这样说了。都别争了，这首曲子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给我写的了。散了散了！无事退朝！”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一片“你拉倒吧”就冲黄少天嘘来。黄少天被包围夹击，四顾茫然，连忙寻找喻文州的支援，使劲递眼色，就求他发句话缓解一下尴尬。可喻文州就一如既往地见眉不见眼地笑笑，笑得黄少天心中落寞起来。
众人闹着，淹没其中的黄少天不无遗憾地想到：虽说再怎么样，这首曲子也不算是给自己写的，可就是特别希望喻文州这首曲子是给自己写的啊……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与喻文州的试奏了，万一他以后不兴写古典吉他，那自己也没有办法。灵感、偏好什么的……没有就是没有，跟缘分一样，强求不来。自己老这么犟着真是一股作劲儿，反倒不美了。
可就算弹不了喻文州的东西，退一万步，都还是朋友嘛！总不至于真的没有交集。黄少天思及此处，乐观主义精神又占据了革命的指导思想，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跟同桌的合奏组打打闹闹，东一扯西一扯，快活得就该是这年纪的少年意气。
期末结束，S音的各位都展望暑期生活，纷纷打包东西各回各家。喻文州和黄少天自从知道彼此是同乡以后，就确定了暑假一起坐高铁回广州的计划。买票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了喻文州，黄少天则负责当天搬运大件行李和给喻老板扇扇子。
好不容易坐上了高铁，看着列车缓缓滑出站台，喻文州还没喘匀一口气，就被黄少天一声压低了的惨叫惊到。
“嘘！少天，怎么了？”喻文州努力克制自己那种对待三岁婴儿的说话语气。
“没信号！我还买了流量包准备看剧的，车上连2G网都没有！”黄少天欲哭无泪，“早知道我缓存好再上车了！”
“那要不闭眼睡一觉？”喻文州提出了一个常用解决方案。
“那醒来多饿啊……我不要。”黄少天赌气。
“可我手机里也没有电视剧电影。电脑里有歌剧的视频，但是一来电脑在箱子里不好拿，二来……你想看《诸神的黄昏》吗？其实那个有四个多小时长，打发时间还挺合适的。”喻文州摊手。
“别别别……干啥啊，我要无聊致死了啊啊啊……”黄少天本能地拒绝听起来就恐怖的歌剧提案，干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浑如货真价实的三岁小孩。
喻文州见黄少天撒泼，又好笑又好气，顺手把黄少天扳过来，掏出半边耳机往他手里一怼：“我们听音乐吧。毕竟作为专业人士，我这里还是下了很多音乐的。”
黄少天自然赞同喻文州，眼里光芒大盛，嗖地一下扯出座位下方的书包，左掏右掏出来一根y形的电线。
“怎么样？不错吧！”黄少天得意洋洋，“这是耳机共享线，分叉那端你插一边我插一边，不分叉那端插手机，这样就不用只能听一边耳朵了。”
都是吃音乐这口饭的，只能听极度不平衡的单声道音乐的确是太为难他们了。喻文州也面露喜色地接过共享线，准备插在自己手机上。
“且慢！”黄少天又有意见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虽然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品位嘛文州大大！但是，我尽心挑选的歌单可不能这么浪费了啊！”
“那怎么办？”
“我想想……不如你一首我一首重新编一个大歌单？反正都是下载好的，互相drop一下就行了？”
“你不觉得麻烦吗……”喻文州失笑。
“哎哎哎你行不行啊，一人一首怎么了吗？赶紧赶紧，要听歌就听！”黄少天被戳到痛处，立刻转移话题。
“好，少天你来弄吧。”喻文州干脆放弃抵抗，划开锁屏，交出手机Apple Music内的下载歌单。
“好嘞，得令！”
因为想要多了解一点你，想要多进入一寸你的世界，想要带你分享我的心情，所以连下载的音乐都想全部让你听。
歌单编辑花了点时间，但黄少天手脚麻利很快编出来一个串成一串放完得有六个小时左右的巨型歌单。插好耳机，两人很有默契地开始认真听歌。其实“认真”并不好笑，他们已经无意识地养成要“认真”听音乐的习惯了，连黄少天都收敛了口舌，只是时不时点评一两句喻文州选择的曲目。
“这你也听啊？这个乐团挺小众吧？”
“哟！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实验音乐？”
“你还挺开放的嘛，什么都听，大杂烩一锅炖。”
“我是学作曲的啊，自然得多听开阔视野。”喻文州小声解释。
“难怪……那以后你多给我推推音乐？”黄少天作谄媚状。
“行，少天想听什么，跟我提一下就行。”
“你推什么我听就是了，你推的我都喜欢。”
耳边响起的是谱写于远方的音乐，可逐渐拉近的不只是与故乡的里程，还有两颗心之间的距离。